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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预想的一样,从大船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月了,也已经到了江南道。
江南水乡,三月的春季阴雨连绵,下船便见良田无垠,水道发达,阡陌纵横。
空气中都散发着泥土的清香,这让在船舱里憋了好久的江鹞有种游鱼归海的感觉,舒坦的不行。
管事的让江鹞跟着人流就可以到城里,就一条官道,直走便好。
天空飞过一种小鸟,一直布谷布谷的叫着,良田里多汉子和妇人弯腰插秧,好一片大好河山。
江南多富,硕谷满穗不是没有道理。
江鹞跟着人流往城里去,前方是一座叫郎溪城的小城,再往北上就是地图上显目标注的徽州城,再之后的路就好走许多。
江鹞大概算了一下行程,自己二月初从琴川城出发的,大概中秋左右便可以到京城了,因为后面的路虽然也有水路可走,但是需要绕的路太远了,所以还不如自己走的快捷,要是大船能一直开往京城,江鹞可以更快就能到。
在郎溪城和徽州城并没有太过耽误多少时间,他觉得自己现在挺急得,补充了补给就上路了,倒是在徽州城住了一夜,那价格真不是他能再承受的了,比梅州城贵了近一倍。
离了徽州城已经三天,江鹞还是行在官道之上,真得比自己想的要夸张,之前觉得听人说的良田无数,一望无际,自己还不太相信,现在真的是打脸。
已经行了大半天,江鹞在官道边停下休息,看着田地里忙碌的身影,蹲下身在田埂上看着一条蚯蚓在土地里慢慢蠕动。
他觉得很有意思,掏出了《寄世》册,拿出墨粘在纸上写上:我淋延绵春雨入江南,见青蛙跃池塘,地龙行田埂上,良田阔如汪洋。
像是在告诉谁自己的所见所闻。
身后一辆马车缓慢行驶而过,驾车的是个少年,眉清目秀,如同一个翩翩富家公子哥。
车窗拉开,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看向窗外的江鹞。不是看向他这个人,而是看着他背的竹箱,上面用刻刀刻着“志天下”三个字,规规矩矩,一板一眼,毫无个性。
青衫中年人开口:“李猛,停车。”
少年在车驾处回到:“先生,离徽州城还早呢。”
“停车!”中年人加重了语气。
少年停下车,嘴里嘟嘟囔囔得说着什么,声音小得估计他自己都听不见。
一个板栗就敲在了他脑袋上。
少年就抱着脑袋不说话了。
青衫中年人,拍了拍手,说:“一会那个少年不管做什么,你都别管!”
不知是说给少年听,还是别人。
中年人走下马车,往少年那里去。
“少年郎,这是在看什么?田地里有什么好看得吗?”中年人离着不远开口问江鹞。
江鹞听到有人来了,回身一愣。
然后拱手作揖,道:“先生,没什么,只是觉得很有意思。”
中年人眯眼微笑着说:“以你这个年纪,应该不会觉得土地里有什么会有意思吧,难道比高山大渎还有意思?”
江鹞如实答道:“我看蚯蚓在土地里蠕走,让土地更松软,这会让土地更肥沃吗?”
中年人点点头说:“让土地肥沃的是蚯蚓的粪便,不过它们在土地里游走,确实有利于土地变得更容易去接受这些肥料。”
江鹞沉思了一下。作揖道谢:“谢先生为我解答。”
江鹞觉得好像和这位先生似曾相识,不过应该是从未曾见过才是。
“你的竹箱不错,有些年头了!”中年人说到。
“嗯嗯,是位老前辈送我的,很好,嗯~不对,是最好!”江鹞说着笑了起来。
中年人也笑了起来,点了点头。
“少年从琴川而来?要去往京城?”中年人又问道。
“嗯嗯,是的,先生是从京城而来?要去往琴川?”江鹞反问道。他心里已经有数,这么久以来从来不会又人去注意自己的竹箱,毕竟已经泛黄的竹箱可不是什么值钱物件,既然面前这位先生如此关注,说明关注的不是竹箱,而是上面刻的三个字“志天下”。
中年人眼神有些黯然,摇了摇头说到:“这不是春天到了嘛,要给家里帮忙播种插秧,自然要到土地最肥沃,最富庶的江南来。”
“那先生要盼望着家里的田地不多,不然可是会累到先生得。”江鹞说话的语气有些带着嘲讽的意思,在中年人摇头开始,他心里就有种莫名的火气。
“哈哈哈,我家的田地可真不少,比少年郎走过的路还要大很多。”
江鹞没说什么。
拱手作揖问到:“先生可是姓张?”
中年人点头。
“从京城而来?”
还是点头。
“不去琴川?”
还是点头。
江鹞走上前,还只能够到中年人的肩膀。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田野上。
“啪”又是一声更清脆的响声响起。
江鹞使劲打了中年人一巴掌,又加重力道打了自己一巴掌。
然后躬身作揖,没起身。
嘴里说到:“琴川有位张爷爷,托我打一位叫张诚的先生一巴掌,要使劲,我知道打人不对,所以我还你一巴掌,要是您还觉得不解气,你可以再打几巴掌,我不还手。”
马车上的少年,一脸匪夷所思,那张大的嘴巴里都可能放下一个拳头了,抬手在身前的空气挥了挥,像是要感受江鹞那一巴掌的触感。
李猛心里想着:“真是的不怕死的主啊,知道身前的先生是谁不?敢这么打他一巴掌的,整个天下都找不到几个,不过真带劲。”
想着想着,少年自顾自的偷笑起来。
江鹞还是未曾起身,又说到:“梅川人潘爷爷,要我谢谢你,谢谢你的渔号,很好,所有人都觉得很好。”
中年人只是站在江鹞的身前笑着,哪怕他的脸已经肿胀起来,也丝毫不去管。
江鹞已经把腰压弯,一个满揖,一揖到底。
中年人就是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