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旧人风景可曾安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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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先生已经被江鹞骂的面红耳赤,何时有人这般骂过自己。
怒声回到:“你到底想干嘛?”
江鹞依旧居高临下,冷眼看着他,语气恢复平静的开口说到:“本来,如果骂的醒你,就不用干嘛,不过现在看来需要做些什么才行了。”
那先生怒极反笑:“哈哈哈,你莫不是还想杀我不成,你可知我是首辅张诚的弟子。”
江鹞并未惊讶,冷声开口:“张先生只会因为有你这样的弟子觉得羞耻,他会为天下百姓谋太平,也会让天下人先知礼再奉礼,可你呢?居然还敢口口声声说是张先生的弟子。”
那先生听到这话反而放肆大笑道:“你可知他张诚,你口中的张先生,是天下最大的贪官!徽州知府刘元彦的那纸任书,他张诚一个字就拿到了二十六万两白银。更别说这么多年零零碎碎那么多,我吴开阳的这么一点在他面前只是杯水车薪。”
“啪”。一记耳光打在了吴开阳的脸上,直接把吴开阳打懵了。
江鹞冷冷开口:“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张先生就打了他一巴掌,比打你的还重,他依旧能心平气和的和我讲道理,你行吗?遇事有静气,你说的事我会去问张先生,不过,你该死!”
吴开阳愣愣出神,遇事有静气,这是他和赵树礼二人从京城到地方时,先生对自己所说的。
本来是徽州城外和白渡镇两处,让自己挑选,他挑了白渡镇,他不敢再去遇到自己的未婚妻,口口声声说自己弄来这么些不义之财是用来赎她,可好像哪怕够了,自己也不会去赎她了。
已经不干净的她,还配得上自己吗?等先生为读书人开了门,自己注定是要飞黄腾达得。
先生让自己盯着贺家的动向,自己都已经成了贺家的座上宾了,做的还不够好嘛?赵树礼那个书呆子肯定就不如自己。
等时机成熟了,自己就可以向贺家摊牌,既然先生要贪,那就让贺家多拿出些银两来,越多越好,到时候自己只需要从中抽出一些来,还需要先生每月给的那些银两吗?只够自己过活。
对啊,先生的弟子都已经快遍布整个大原王朝了,自己的那些银两不算什么,可那么多人,那么多张嘴需要养活,只是靠自己的那些俸禄吗?
二十六万两很多吗?远远不够。
吴开阳已经是魂不守舍了,自己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先生去年过来不曾和自己说这些?
去年春末时,现在回京路过白津渡,曾只身过来见过他,那时自己在学孰授课,刚准备停下授课,就看到了先生压了压手,然后先生就这么一直站在门外等到了学童们结课回家。
“吴开阳,陪我走走如何?”张诚开口说到。
吴开阳作揖行礼说到:“先生要去哪?学生可以带路!”
张诚侧身看向江边的方向说到:“就去江边吧!”
吴开阳不是没注意到先生这是有意躲开自己的作揖,只是他当时没太在意。
然后两人路过酒肆的时候,吴开阳花钱买了两壶好酒,一人一壶。
张诚没有拒绝,拿起酒壶就喝了一口酒,说到:“这酒滋味不错嘛,看来你在这边过得还行。”
吴开阳开口说到:“平时是不敢喝得,这次先生过来,学生破了例。”
张诚叹了口气说到:“先生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树礼。”
吴开阳赶紧说到:“先生无需如此,学生已经知足。”
张诚点了点头说到:“知足就好,知足才能常乐,知足才会有制。”
二人走了好长一截,张诚只字未提涨学费,和贺家的事,这其实让吴开阳即欣喜又失落。
欣喜于先生默认了自己的涨学费的事,本来出京城之时先生就说过,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去削涨学费,既然先生不说,那应当就是默认了。
失落于先生也是只字未提他曾给自己交代的功课,自己已经完成的很好了,难道一句夸奖都没有嘛。
先生只是一路和自己有的没的得聊着,吴开阳觉得自己对答的也是得体。
最后张诚站在江边问到:“吴开阳,旧人风景可曾安?”
吴开阳笑着答到:“现在看来,一切安好!”
张诚不再说话,就这么一直看着沧江之中奔腾不息的江水。
张诚说到:“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开阳,何解?”
吴开阳答到:“光阴流逝便如这江水涛涛,日夜不停,不曾停歇!”
张诚再问:“可还有?”
吴开阳想了想摇头不说话。
张诚转过头看了一眼吴开阳,吴开阳便如同犯错了得学童,不敢去看先生直射而来的目光。
张诚指着那一条逆流而上的小舟说到:“先贤为何用大川来比喻光阴流逝,你看到那艘船了嘛?”
吴开阳点了点头。
张诚再次开口:“现在它就是你,流水无情,如果不力争,那么谁都记不住你,就如同这条小舟,为何在如此多的小舟之中显得这么独特,他人皆顺流,我自独逆上,世人不看我看谁?世人不记我记谁?”
吴开阳作揖说到:“学生受教了!”
张诚只是摇了摇头。
在他离开徽州之前,曾和赵树礼去了趟青楼,不是为了喝花酒。
因为赵树礼说了,吴开阳的未婚妻也在这边,希望先生可以将她赎出来。
张诚只是越来越觉得对不起赵树礼,吴开阳选择了白津渡,只是需要关注一个贺家而已?
可赵树礼呢?心爱的姑娘埋葬在那棵垂柳树下,徽州四大家族和知府刘元彦,都需要他去关注打探,还得在学孰教导学童们读书识字习理。
没花一枚铜钱,只是和沈家打了个招呼便好了。
张诚曾问她要不要一起来白津渡来找吴开阳,她说不用了,自己已经不是清白身子了,配不上他了,以后就留在徽州城里自生自灭吧。
张诚没说什么,只是安排她进了同庆楼里做活,工钱虽然不高,可好在包吃住,也能存下些铜钱,张诚还问她要不要帮她找个老实人家,她也说不用,自己这个样子就不去害人了。
张诚问吴开阳旧人风景可曾安,是希冀着哪怕吴开阳没了所谓的深明大义,也至少也保留一些儿女情长?
他也是想给吴开阳做的这些事找一个让张诚自己心里头过得去的理由,可到最后,他依旧是死不悔改。
张诚刻意躲过了吴开阳的作揖,直呼他的本名,也是有些刻意划清界限了。